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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很難一夜成眠,閉上眼睛總是看見你走時的一幕幕景象,一星期前在殯儀館中,那一幕幕揪住所有愛你的心,哥哥~你生前可憐,你也走著可憐,連後事都是如此的簡約,但是這其中都含有愛你的親人重大的情意


就如那日大哥載我北上時所講,痛~沒有因你後事結束而結束,反而是更深沈的浮上,一星期了,但是往佛回到孩子初走的景象,我害怕一個人,但是每當先生及孩子上班上課後,我不得又是一個人,但是這一個人的孤單比起你這些年的孤單又算是什麼,我總是再體會你生前受的苦,孤單但先生孩子下午晚上就會回來陪我,而你呢?一年到頭總是一個人,就如老大及老三說的:一個空蕩蕩的地方只有你一人,沒有人陪著你連講話的對象都沒有,我一個人至少可以寫字電腦書籍陪著我,要不然還可以把音樂開大大把電視放一整天,但是你呢?沒有音樂沒有電視什麼都沒有,這種寂寞為什麼我們大家要到這時候才能體會


三兄弟終於回去整理老家,我之前看到的一團亂景象變成了完全空蕩蕩,心又痛了起來,有誰可以在如此亂的環境下生活,大哥說:我們應該早一點去整理,也許你有一床新床舖有乾淨的被子有整潔的生活你的心會有一絲希望也許你就不至於走這一條路,但是~一切大家都發現了太慢,八八水災後家中更是泥寧,我心中盼望兄弟合力的景象卻是要等你走後才去做,那個家裝滿了我一路成長的回憶,那日看著雯雯雅雅兩姐妹到那間房間門口望著,我知道她們的痛,這又何嘗不是大家的痛,那間房間是我從小女孩到為人妻所住了十五六年的房間,也是雅雅出生一直居住的房間,最後卻也是帶走她父親的房間,裡面卻空無一物,我的東西不見了,哥哥你的東西也被丟棄了,只剩下濃濃消毒水的味道夾雜著些許的屍臭味,房子清空了我們的心也跟隨著清空了卻清空不了我們的回憶


你的走讓我們一再的省思,想像老三每個星期的特地撥空及700元曾經讓我們碎碎唸,但現在想來是我們其他人的殘忍對待,而那個人包含我,看著我的小兒子,每個月我光是繳給幼稚園的學費月費都可以養活3個你,我居然可以把你拋下,我問我自己,為什麼我這麼愛你卻無法為你做一些,只為了養好自己嗎?然後才有能力拉著你們嗎?時間重來,當初我決不放掉你的手,縱然我也掉到泥沼我依舊要把你的手握緊緊


哥哥整理遺物才發現衣櫥中有太多你很好的衣物都捨不得穿,後來的你卻是衣褸懢衫,哥哥我們的心真的好痛,以為那些好衣服至少可以讓你穿的到另一個世界,但是殯葬業者說你身體已經脆弱無法碰,我以為可以見你最後一眼最後卻是那屍袋裝裹著,我的哥哥你怎麼可以這樣殘忍的對待自己,漆黑的臉捲屈的身體想像你面臨生命最後的抉擇你卻選擇眼睜睜的面對死亡,這個勇氣你為什麼不用在振作自己身上你沒有留下隻字片語讓我們連你的忌日是哪一天都不知道,對我們真的好殘忍


大家聲聲呼喚--要過橋要收庫錢要住新居火來要跑郎回家了回到我們家了回到媽媽身邊了,每一聲都是那麼悽涼,就如大哥所講:也許也許真的是唯一在那個家中陪伴你的天上的母親不忍你如此受苦,把你帶到她身邊,哥哥阿哥哥,我告訴我自己,今後你再不會孤孤單單,天上有我們的母親及我那孩子,塔位旁邊也有無數的兄弟,送著你走,心空了,送著你走,不要在受苦了


最近心空空的,還怕一個人卻不想出門,怕醒著會一想你,索性躲在床上,好像你,真的你的苦我懂,但睡著了夢中依舊是一幕幕,夢最多的是我們那個家,我們的家,今後會有幾人幾次踏進去呢?雯雯初一十五要為你拜飯也許會進去,本來還有你早晚點香拜拜,現在空空的如同我的心空空的


我知道時間會慢慢的讓我們不再那麼痛,我也知道大哥交代的要堅強好好的過下去,但是小時後寄人籬下寒風中你用裝蕃茄箱子幫我做的城堡是我倆共同的回憶,我知道相片最後都被清掉了,我知道兩姐妹擁有的相片也剩那遺照及一張令人見了心酸的影像,但是那個在我年輕日記中的紀錄下那個意氣風發的你卻留在我的腦海中


 


永別    我的兄弟


 


記得來我夢中告訴我    母親的樣子


 


記得來我夢中跟我說    我的孩子長大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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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兒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2) 人氣()